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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看得癡了,也不會被嚇到。對於阿寶這次為了救自己摔下山的事情,七公主心裏也是有感觸的,突然也覺得她不是那麽討厭了。說到底,確實是柳絮兒出聲嚇她,不禁有些怨恨上柳絮兒。

周禦意思地將妹妹訓斥了一頓,然後對晉王道:“晉王殿下,先前多虧了你,不然……”如果鎮北將軍之女在公主府出事,又因為是妹妹帶過來玩出的事,於公主府來說都脫不了幹系,加上他也實在不願見她出什麽意外。

晉王淡淡地點頭,最後看向七公主,直到看得她臉色發白後,才冷聲道:“以後少自作主張,省得連累了旁人。”聲音裏是不帶感情的諷刺譏誚。

七公主被晉王在這麽多人面前毫不容情地斥責,又羞又憤,只是她素來怕這位兄長,只能站著乖乖挨罵,心裏對柳絮兒越發的惱恨了。

因為發生了意外,眾人也沒心思再逛,便都回到惠和園。

昌平長公主很快得到消息,柔聲地安慰了幾位小姑娘後,特地將阿寶叫到面前,先是感謝了她救了七公主,又關切地詢問道:“可有受傷?”

阿寶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意,溫馴地道:“不過是手上有幾道擦傷,其他的倒是沒事兒。”

晉王救了阿寶的事情,在周禦的請求下,在場的人只字不漏,雖然當時情況緊急,可是阿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個大男人抱住,實在是說不過去,於她的名聲也有礙。在場的眾人知曉這個道理,加上救人是晉王本尊,誰敢隨便拿晉王說嘴,簡直不要命了——周禦的話可以不聽,但是若是犯到晉王,等著死全家吧,沒人會犯這種錯誤。是以昌平長公主只知道晉王救了阿寶,但實際情況怎麽樣的,倒是不怎麽清楚了。

聽到她的話,昌平長公主將她的袖子擼起,不禁倒抽了口氣,只見一道長長的擦傷從手肘一直蔓延到手腕間,雖然傷口不深,但架不住它刮了一層皮,泌出了點點血漬,染紅了白色的裏衣,於女子而言也算是可怕的傷勢了。這是當時阿寶跌出欄桿時,手與欄桿相擦留下的。

昌平長公主一臉憐憫疼惜,當下喚人去將宮裏禦賜的去血生肌膏拿來,送了阿寶一瓶。這生肌膏是太醫研制的,所用藥材昂貴,所制不多,宮裏也只有幾位受寵的貴人才有。

因發生這樁意外,這次賞花宴也草草地結束了。

回途的馬車上,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親自查看了阿寶手上的傷,對著阿寶嘆了口氣,其他幾個明也一臉同情地看著阿寶。

兩位伯母嘆氣的原因是,阿寶似乎每回遇上晉王都沒什麽好事一樣——即便這次被晉王好心救了。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昌平長公主對阿寶的態度,她們心裏都有個模糊的想法,昌平長公主可能真的看上阿寶,想讓阿寶作兒媳婦,終於不用擔心阿寶婚事了,能攀上昌平長公主對威遠侯府也有利。

其實昌平長公主的想法也很簡單,她看重阿寶的父親李繼堯,兒子若有這麽個岳家,對他將來的仕途也有好處。雖然以她現在的地位,已經不求什麽了,可是正德帝不可能真的萬歲,新皇登基後,誰知又是怎生一翻情景。她要為兒子女兒盡早作好打算。?

第 17 章

? 榮安堂裏,老夫人將來請安的孫女孫子打發下去後,留下四個兒媳婦說話。

“長公主最近都邀請哪幾家的女眷到公主府裏作客?”老夫人摸著手中的佛珠問道。

威遠侯夫人答道:“有柳大人的千金、平王府樂寧郡主、英國公府三小姐、五城兵馬指揮使大人千金,還有明錦丫頭。”說著,不禁又是一笑,“明錦丫頭似乎頗得昌平長公主眼緣,長公主每次叫她過府去玩時,總會送她些不同的東西。”

二夫人跟著笑道:“可不是嘛,長公主前天還托人給明錦送來了一瓶百花玉露丸呢,明錦這丫頭有心了,還給我們都送了。”

聽到“百花玉露丸”,在場的女人都露出一臉羨慕又高興的表情。百花玉露丸是太醫院研制出來的美容藥,聽說制造過程覆雜,用藥昂貴,同樣不能多制,一般只供給宮裏的幾位貴人,連幾位公主想要,也得請示皇後娘娘才行。昌平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胞妹,與聖上感情極好,但是聽說她也只是得了一瓶百花玉露丸,竟然舍得直接送給了個小姑娘。

當然,在阿寶收到百花玉露丸時,便將它分別再裝了瓶。一瓶百花玉露丸有九粒,給老夫人送了三粒,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各兩粒,三夫人和五夫人一人一粒,自己沒留一粒。

三夫人有些憂慮地道:“長公主厚愛明錦雖然好,可是如此太過也不太好吧……”心裏多少有些嫉妒,她的明月長得花容月貌,那天明明也跟著一起去賞花,可是為何沒有入了長公主的眼緣呢?還是長房和二房當時都將機會給了明錦?

五夫人瞥了她一眼,笑道:“三嫂多心了,聽說其他幾家的千金同得長公主眼緣,時常叫她們到公主府陪清寧郡主一起玩兒呢。不過還是明錦丫頭爭氣,甫一回京,就能得到貴人眼緣,今後婚事也不用著急了。”

三夫人恨恨地剜了她一眼,覺得她是在埋汰自己,“五弟妹,四弟如今位高權重,明錦作為四弟唯一的女兒,如何也不會差的。”

聽著兩人你來我往,老夫人有些心煩道:“好了,你們就停嘴吧,都多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為點小事就紅臉。”

兩人趕緊收聲,低眉斂容地朝老夫人應了一聲。

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在她們開始對掐時就作壁上觀,特別是這兩人的話題扯到李繼堯時,明白這位四叔是老夫人心中的禁地,更不想摻和了。當然,老夫人對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之所以比較倚重,不僅是她們都是自己親生兒子的媳婦,還因為她們識大體,不像餘下兩個總是削尖腦袋想表現些什麽。

似乎因為提到了李繼堯,老夫人心情不怎麽舒暢,聲音也陰沈了幾分,說道:“老大家的,你說,昌平長公主可能看上明錦了?”

威遠侯夫人笑著道:“興許是的,昌平長公主那天確實同我透露了她的意思,不過這事沒擺上明面上來,也沒有定數,媳婦覺得還是先當作不知罷。”

老夫人呼了口氣,點頭道:“應當如此。周禦一表人才,待人謙遜,頗得聖讚,前途不可限量。配明錦,倒也當得。”若是威遠侯府能搭上昌平長公主的線,對威遠侯府百利無一害。這也省了她再為孫女的終身大事擔心,這也算是對小兒子有個交待了。

二夫人臉上也露出高興的表情,她的明鳳已經定親了,身邊只有一個庶女明霜,自然是越不過阿寶去的,對於侄女能有個好姻緣倒也不心酸眼紅。倒是三夫人和五夫人心裏有些不忿又有些無奈。周禦有才有貌有家世,而且為人謙遜知禮,溫柔體貼,確實是個好夫婿人選,哪個作母親的都想將女兒嫁予如此優秀的男子,只可惜她們沒有個在邊境立功的夫君,女兒入不了人家長公主的眼緣。說到底,阿寶能入昌平長公主的眼,不過是因為李繼堯的軍功罷了。

然而,老夫人的高興只持續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威遠侯府便收到了幾封從邊境寄回來的信。

“娘,四弟來信了。今天一大早,信就送過來了,有好幾封呢。”威遠侯夫人手中拿著幾封信,“四弟有心了,連續寄回來了幾封信,不僅有寄給娘的,老爺和幾位小叔都有,嗯,這裏還有一封是給明錦的。”

老夫人高興地從兒媳婦手中接過了信,高興地道:“這孽障還算有良心!”

阿寶也是一臉喜悅,恭敬地從威遠侯夫人手中接過父親寄給她的信,也不知道沒了她叮囑,父親會不會又只吃肉不吃青菜,常常不拘小節地和親衛群毆打架受傷,然後滿身傷的不處理直接躺到床上睡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這麽多毛病,糾正幾年都糾不回來,她不盯著,毛病就上來了。

“這個孽障!!!”

突然一聲怒罵將阿寶跑馬的思維拉了回來,就見坐在上首位置的老夫人一臉怒容,氣得臉都紅了,嚇得眾人噤若寒蟬,明字輩的姑娘們都有些惶惶不安,不知道老夫人為何會生如此大的氣。

威遠侯夫人等也嚇了一跳,明明先前老夫人還一臉高興地看信,怎地現下卻生起氣來,直覺定是那位仍犯中二病的李繼堯在信中說了什麽讓老夫人生氣的事情了。

“娘,您先別生氣,免得氣壞了自己身體。”

幾位夫人紛紛上前去寬慰,見老夫人仍是不見氣消,心知此次非同小可。威遠侯夫人極有眼色地暗示在場的明字輩的小姑娘離開,阿寶雖然很想知道自己爹又做了什麽“好”事了,不過老夫人現在臉色確實恐怖,也不好留下,只得滿腹疑問地隨著幾位妹妹一起離開榮安堂。

李明鳳和李明儀分別走在阿寶兩側,皆擔憂地看著阿寶。

每次四叔若是做了什麽惹祖母生氣的事情,阿寶總會被祖母冷待,甚至遷怒。她們覺得阿寶挺無辜的,這次祖母這般生氣,還不知道阿寶會不會又受到牽連。

阿寶朝她們笑了笑,一邊牽著兩人的手道:“昨天長公主送了我一些好茶,你們也去嘗嘗罷。”

兩個姑娘笑了笑,隨阿寶去了。

*****

等小姑娘們都離開後,老夫人終於受不住那個氣,捶著胸口罵道:“那孽障,不氣死我不甘心麽?以為人人都要像他那樣,連這種荒唐的要求都提得出,難道是想讓他女兒一輩子嫁不出去不成?!我威遠侯府沒有嫁不出去的姑娘,若是不成,直接讓她去廟裏當個姑子算了……”

聽到這話,眾人俱是嚇了一跳。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忙給她順氣撫胸,三夫人和四夫人忙找來茶水,除媽媽也急著去拿靜心丸。

過了會兒,老夫人吃了一粒靜心丸,無力地倚靠著大引枕,對大兒媳婦道:“你告訴老大,不管老四在信裏提出什麽要求,都別理他,當他死了算了!還有你們幾個也一樣,將我的話如實告訴老二老三老五他們。”

威遠侯夫人勸道:“娘,您消消氣,四弟是個明理孝順之人,可能是您誤會他了。”由於沒看過信,威遠侯夫人也不知道信中說了什麽,依李繼堯的尿性,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也不一定。心裏明白,嘴上卻不能在老夫人面前說丁點不是,作母親的可以罵自己的兒子,但卻由不得旁人罵。

老夫人無力地擺擺手,將那封被她氣怒之下抓皺的信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威遠侯夫人滿腹疑問地攤開看了下來,等看到某一處時,臉色也僵硬了。

什麽叫“我兒阿寶之夫婿,此生只能娶她一人,若有其他通房小妾者,皆不可為阿寶之良配!望母親憐惜阿寶自幼喪母,為她擇個清清白白、幹幹凈凈之夫婿……”難道男人有通房小妾,就是不幹凈的?

威遠侯夫人一時間無法理解這位小叔的想法了,感覺到一種深沈的代溝。

不僅威遠侯夫人無法理解,等威遠侯府的四位老爺回來後,紛紛看過李繼堯寄回來的信時,也覺得無法理解這四弟(四哥)的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為何總能提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要求出來。

幾位老爺聚在威遠侯的書房裏,將彼此的信都看了一遍,發現信中除了稱呼不同,但內容卻是一樣的,連那句“我兒阿寶之夫婿,此生只能娶她一人,若有其他通房小妾者,皆不可為阿寶之良配!望母親(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憐惜阿寶自幼喪母,為她擇個清清白白、幹幹凈凈之夫婿……”

幾位老爺啼笑皆非,二老爺卻拍著桌子笑道:“果然有四弟的作風!哎,周禦可有通房丫頭?”末了不忘促狹地問了一句。

威遠侯冷笑道:“男子三妻四妾為正理,雖也有獨一妻之人,可是暗地裏通房卻是不少,哪能讓所有男子與他一般犯上這等癡病?不必理會他,周禦品貌俱佳,實為明錦良配。”

三老爺和五老爺面面相覷,不好發表什麽。其實他們覺得自從李繼堯在亡妻牌位前發了那誓後,就一直無法理解他奇葩的想法了。他對自己苛刻不說,這會兒還管上女婿來了,依他這般苛刻要求,恐怕他女兒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大哥,若是不聽他的,我擔心四弟鬧起來……”二老爺最是了解這位兄弟,嘆道:“只怕他會直接寫信送到禦案上,請求皇上為他作主。”

頓時,在場的大男人像吃了坨那啥一樣,臉色憋得難看。?

第 18 章

? 將前來喝茶的幾位姐妹送走後,阿寶拿出父親的信瀏覽起來,越看臉色越怪,最後有些忍俊不禁。

雁回重新沏上一壺花茶,笑問道:“姑娘笑什麽呢?小心老爺知道你笑話他的信要生氣了。”

阿寶將信小心地折起收好,說道:“因為我知道祖母今天為何那般生氣了。”說著,又有些不可思議地道:“阿爹不會給幾位叔伯寫了一樣的信吧?阿爹應該不會這麽……不靠譜吧?”

不得不說,作女兒的還是比較了解父親,李繼堯還真這麽幹了!

雁回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但是雁聲十分積極地響應道:“姑娘,老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姑娘好,一定會這麽幹的!”

看她一副狗腿的模樣,雁回手癢癢的在她腦袋上拍了下,什麽都不知道,也好意思來附和,貓狗打架都有她的份兒。

猜測出自己父親可能又做了癡漢的事情,阿寶一時間有些同情祖母和幾位叔伯,他們的神經又要崩緊了。其實阿寶也很奇怪,這種封建社會風氣下,自己父親是怎麽養出這種性格的?某些時候,父親李繼堯的言行,讓阿寶覺得十分有現代人的思想節操,以前還以為他也是穿的,後來發現並不是時,阿寶不禁開始膜拜起這個土著父親,也很想知道他是怎麽能有這麽多超時代的想法的。不過研究了十幾年,阿寶得出一個結果:李繼堯思想之先進奇葩,已經超越了時代的局限性了,前途不可限量。

不說自己父親,翌日一早,宮裏便來了人,奉戚貴妃之命,召她入宮。

因為這事,威遠侯夫人讓管家好生招待宮裏來的人,然後匆忙地過來給阿寶打點,直到覺得衣服首飾方面完全沒有問題後,才帶著阿寶到前院大廳去。

甫一進來,阿寶就隨威遠侯夫人上前請罪,直言讓她們久等了。

請阿寶入宮的是戚貴妃身邊的心腹嬤嬤與七公主蕭令煦身邊的宮女,對於阿寶因為更衣耽擱了些時間的事情,她們沒有絲毫的不悅,仍是笑盈盈的。

“李姑娘可別多禮,是我們公主想您了,才讓奴婢們過來請您入宮陪伴。”圓臉宮女楚荷笑著說,她氣度穩重,說話不僅不慢,讓人極易心生好感。“自從在昌平長公主府別過後,公主一直叨念著李姑娘,李姑娘還是咱們公主的救命恩人呢。”

阿寶謙虛地笑了笑,表示救公主是自己的本份之類。

另一位嬤嬤也笑著道:“既然李姑娘已經準備妥了,和咱們一起入宮罷。”

威遠侯夫人忙讓人給兩位打賞,叮囑阿寶幾句,便讓她們離開了,轉過後身卻有憂心忡忡。

“娘,您怎麽了?五姐姐得宮裏貴人賞識不好麽?”李明儀奇怪地問,多少世家貴女盼都盼不來的福份呢。

對於阿寶能被貴妃召進宮的事情,威遠侯府裏的人知道後反應不一。老夫人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沒有其他吩咐了。二房同樣擔心,卻是擔心七公主與阿寶不睦,怕一次救命之恩並不能抵消曾經的仇怨。三房和五房卻有些嫉妒,特別是兩房未出閣的姑娘,心裏又羨又妒。

“你懂什麽,貴妃和七公主是這般好相與的麽?”

威遠侯夫人覺得小女兒被她養得太天真了,不禁有些憂愁。大女兒雖然夠敏感,事情看得夠透徹,卻天生一副驕傲清高的性子,也算是長殘了,小女兒因為是最小的,難免疼愛多一點,誰知又被養成了天真活潑的性格,完全沒有丁點的憂患意識,看來小女兒的親事她得慎重考慮一翻了。

******

戚貴妃和七公主確實是不好相與的!

戚貴妃家世不顯,能爬到這位置憑的不只是聖寵二字,某些時候連皇後也要避其鋒芒,若沒有點手段,怎麽可能牢牢占著聖寵?戚貴妃育有一子一女,二皇子蕭令傑、七公主蕭令煦。相比七公主一副被寵壞的性情,二皇子蕭令傑卻是個有賢德之名的皇子,成年後便被封為賢王,可見正德帝對此子的厚愛與期望。

朝陽宮裏,七公主正挨著戚貴妃撒嬌:“母妃,女兒真的喜歡禦表哥,您能不能讓父皇為我和禦表哥賜婚?”

戚貴妃卻皺起眉頭,不堪讚同道:“癡兒,這些日子難道你還不知道昌平打的是什麽主意麽?”

七公主咬了咬牙,恨恨地道:“我當然知道,姑母是看上李明錦的父親的能力,想讓禦表哥娶李明錦為妻!可那又怎麽樣?我是父皇最疼的女兒,足以配得上禦表哥了!”

“既然你知道昌平的打算,你便熄了這心。”戚貴妃語重心長地對女兒道:“你父皇再寵你也沒用,你到底是女孩子家,上頭還有太子呢,太子一系素來與我們不睦,將來若是太子上位,還不知道是怎生的光景。”嘆了口氣,戚貴妃不免有些憂心,“且昌平與皇上一母同胞,皇上最是疼愛這妹妹,若是昌平不願意,皇上是不可能硬將女兒嫁給周禦的。所以你也別總是拿你的身份壓人,對於有些人來說,你的身份還不夠!”

七公主呆了呆,母親從來沒有這般嚴厲地和她說過話,一直都是順著她寵著她的,才讓她養成這等嬌縱的性子。可是當聽到真話時,又讓她有些受不住。想到自己不能嫁給心愛的禦表哥,眼淚掉了下來,泣道:“母妃就不能憐惜女兒麽?女兒是真的喜歡禦表哥,願意做禦表哥的妻……”

“可是昌平不願意讓你做她兒媳婦,又有什麽辦法呢?”戚貴妃實事求是,對於昌平長公主,她雖然是貴妃,但也無可奈何。且隨著年齡增長,年華老去,皇上的寵愛已經不如曾經了,現在不過是占著個情份罷了。幸好正德帝是個念舊的,對她們這些跟隨他甚久的女人總有幾分情義。

“難道……就沒有人能讓父皇改變主意麽?父皇不是一向聽母妃的麽?”七公主猶有不甘道。

“閉嘴!”戚貴妃厲聲喝道:“你仔細管好自己的嘴,別什麽都只看表面不長點腦子。”

喝令完女兒,見她嚇得低頭垂淚,戚貴妃又有些頭疼,怨怪自己將她寵得太堪,行事粗暴,從來不會將事情往深處想。與兒子的優秀比起來,這女兒實在是簡單到讓人頭疼。

戚貴妃憐惜地將小女兒摟入懷裏,半晌方道:“母妃罵你是為你好,你也別怨我。罷了罷了。”她嘆了口氣,風韻猶存的臉蛋染上一抹嫉妒,“誰說沒有人能讓你父皇改變主意?確實是有這麽個人,如果她還活著,我也坐不到如今這位子,恐怕整個後宮都是她的天下了。你父皇甚至願意為她譴散後宮,恁地癡情……”

七公主聽得有些怔楞,忘記再哭,見母親神情恍惚,不禁問道:“那人是誰?”

“你五皇兄的母妃。”

“怎麽可能?”七公主脫口而出,一副被騙的表情,“誰不知父皇最厭惡的就是五皇兄,五皇兄十歲之前是在冷宮中長大的呢,若不是太子哥哥偶然發現從冷宮裏跑出來的五皇兄,說不定五皇兄現在還呆在冷宮裏呢。而且五皇兄長至十歲,還不會說話讀寫,像個啞巴一樣,在上書房不知被多少人笑話……”

聽著七公主娓娓道來五皇子的生平,戚貴妃暗暗搖頭,打斷了她的話,“行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切記得,離你五皇兄遠一點兒,沒事別惹到他。上回在太子府你和榮華刁難李明錦的事情,被你五皇兄遇見,若不是本宮壓下,你少不得被你父皇責罵了。”

七公主有些憤然,她就是討厭李明錦,乍然見之下舊恨一起,就管不住自己了嘛。原本在昌平長公主府李明錦救了她一命,她是心生感激的,可是這段日子隨著昌平長公主的行事,讓她又惱上了李明錦,甚至知道李明錦可能會嫁給周禦後,妒恨再也壓不住。

不過說到五皇子晉王,七公主又想起了先前的計劃,對戚貴妃道:“母妃,既然姑母看上李明錦,咱們就讓李明錦嫁不成表哥不就行了?”

戚貴妃瞇起眼看她。

她掩著嘴笑道:“我覺得李明錦和五皇兄也挺相配的,不是麽?”?

第 19 章

? 聽到女兒的話,戚貴妃直覺道:“不妥!”

“為什麽?”七公主急了,恨恨地道:“難道真的任李明錦最後嫁給禦表哥?我不答應!”

戚貴妃皺著眉頭,耐心地給女兒分析情況:“晉王是太子一系的,若是讓晉王娶了李明錦,得到了鎮北將軍的支持,太子一系的勢力更加牢固,於你皇兄不利。”說著,嘆了口氣,“若是令傑沒有王妃,本宮倒是可以求皇上將李明錦賜婚予令傑,只可惜……”

雖然已有威遠侯的嫡長女進入太子府為側妃,但李側妃只是鎮北將軍的侄女,哪裏比得上親生女兒?加之李繼堯這人的某種尿性,戚貴妃實在不希望李明錦嫁給太子一系的任何人。

“那可以讓李明錦給皇兄作側妃嘛!”七公主脫口而出,開口後越發的覺得這個主意好,“只要李明錦成為二皇兄的側妃,也是二皇兄的助力了!”

戚貴妃簡直被這個異想天開的女兒氣得個仰倒,正想糾正她的異想天開時,一名宮娥在外頭稟報道:“娘娘,公主,鎮北將軍之女李姑娘到了。”

“讓她進來。”

戚貴妃抿唇,看了眼神彩飛揚的女兒,到底沒說什麽。

****

阿寶隨著宮娥嬤嬤進來,恭恭敬敬地給首位上的戚貴妃和坐在她身邊的七公主行禮請安,等被叫起時,七公主已經熱情地離席,走過來拉著她的手了。

“明錦你終於來了,我可是盼了你很久呢。”七公主嬌嗔地說。

阿寶被她的熱情弄得毛骨悚然,面上仍是掛著得體的笑容,一副感激的表情:“得公主惦念,也是明錦之榮幸。”

宮娥上了茶點後,笑著退到一旁,七公主拉著阿寶一起坐在戚貴妃下首位置。

戚貴妃打量姿態恭敬而從容的少女,明麗可人,雖然不是絕色,倒也容色可嘉。只是比起美女如雲的皇宮,卻見不得是最出眾的,臉上保持著得體溫和的笑容,笑容微深些時,嘴角抿出一顆小虎牙,讓人覺得這小姑娘頗為可愛又親切。

戚貴妃有些明白昌平長公主為何會囑意李明錦了,除去鎮北將軍的原因,這李明錦明顯是個溫和討喜的姑娘,昌平素來獨裁霸道慣了,可不樂意要個身份高貴又會和她對著幹的兒媳婦,自然想要給兒子挑個溫和討喜的姑娘。

阿寶偷偷地打量了眼戚貴妃,聽說她今年已經四十好幾了,不過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也不過是三十出頭,一身濃綠色搭配的宮裝,頭上珠翠環繞,雍容華貴,頗具熟女的氣質。此時臉上掛著柔和溫慈的微笑,高貴中透著一種母性的光輝,讓人一眼便生好感。

“明錦,本宮要感謝你上回在公主府時救了我這頑皮的女兒,當時若不是有你,也不知道她會摔成怎麽樣,這份情本宮記下了。”戚貴妃拉著阿寶的手,慈愛又感激。

阿寶當下自然又得表一次忠心,表示救公主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心裏卻暗暗吐槽,下次再遇到這種倒黴事兒,還是跑遠一點兒,莫再沾上身了。

戚貴妃又與阿寶拉了下家常,七公主不耐煩聽這個,嗔道:“母妃,今天明錦是女兒叫進宮裏陪女兒的,您能不能別啰啰嗦嗦地問個沒完?”

戚貴妃好笑道:“你這孩子,竟然嫌母妃啰嗦,改日母妃不啰嗦你,看你將如何?”

“到時我嫁了,母妃就啰嗦不到了。”七公主扮了個鬼臉。

阿寶:=__=!七公主女漢子,終於遇到一位說起終身大事而不是臉紅羞澀的彪悍妹紙了。

“你這猴兒,連這種話都敢說,也不害臊!”戚貴妃說著,點頭女兒的腦袋,自己忍不住笑起來。

“為什麽害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是你們經常掛在嘴裏的事情麽?”七公主說著,親熱地攬著阿寶的一邊手,笑道:“明錦,你說是不是?”她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爛漫地說:“倒是明錦姐姐,生得這般花容月貌,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哪家的公子。”

“……”

阿寶突然有種重頭戲來了的感覺,趕緊打起精神來。

正當七公主想再接再厲,戚貴妃欲要阻止女兒時,突然靜鞭響起,外頭響起了宮女太監們請安的聲音。

“給皇上請安!”

“給太子殿下請安!”

“給賢王殿下請安!”

一襲明黃色常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年輕男子,一名三十上下,下頜有短須,溫厚威儀,一名二十七八歲,溫文爾雅,正是太子蕭令璽與賢王蕭令傑。

戚貴妃領著殿中的眾人起身迎接。

正德帝扶起戚貴妃,笑道:“你們在說什麽,遠遠的就聽到小七的笑聲了,有什麽可樂的事情也給朕說說。”

眾人請安後,戚貴妃與正德帝相攜落座,接過宮女奉上來的茶盞端給正德帝後,方笑道:“還不是煦兒,未出閣的姑娘口口聲聲的什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不害臊,我都替她臊了!”

七公主拉著正旁德的衣擺,撅起嘴道:“本來就是嘛,父皇和母妃不是總說人家年紀大了,不應該再留在宮裏吃閑飯了麽?我剛才還說,明錦姐姐這般好的人,不知會便宜哪家的公子呢。父皇,我十分喜歡明錦姐姐呢,明錦姐姐救了我一命,我當時就想,若是能時時和明錦姐姐在一起玩多好。”

正德帝被她的小女兒嬌態弄得一陣大笑,像個平常人家的父親一般極為享受小女兒的撒嬌癡纏。聽到女兒的話,這才註意起站在一旁低垂著臉的少女,驚訝道:“你就是李愛卿之女?擡起頭來。”

阿寶微擡臉,眼瞼垂著,恭敬地上前請安。

正德帝打量著看了一眼,轉頭對太子笑道:“令璽啊,朕記得一個月前,李繼堯在信上還和朕說起他女兒的婚事,可愁得狠。朕還以為他愁什麽,現在看來是愁長得花容月貌的女兒隨便便宜了哪個臭小子才對。”

太子笑道:“李姑娘純孝,鎮北將軍僅此一愛女,舍不得也是應該的。”

“父皇,兒臣聽說鎮北將軍是個妙人,想法也與眾不同。”賢王和煦地說:“兒臣還曾聽說過鎮北將軍曾在亡妻靈前發過重誓,當時頗為轟動,可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父皇何不為鎮北將軍解決煩惱?”

在場的幾位女性都被這話提起了心,阿寶有些忐忑,擔心皇上聽從賢王的竄掇,亂點鴛鴦譜,戚貴妃不知道兒子想要幹什麽,七公主怕自己沒有和二皇子通氣,最後導致皇上真的如了昌平長公主的願。

太子眼神微閃,笑問道:“不知二弟有何好想法?”

賢王擺擺手,謙和地道:“太子別拿臣弟說笑了,臣弟哪有什麽好想法?父皇英明神武,定有好主意,兒臣屆時等著向鎮北將軍道喜沾沾喜氣就行了。”

正德皇帝端著茶盞,聽著兩個兒子你來我往,沒有說話。倒是戚貴妃見七公主幾次欲言又止,生怕女兒忍耐不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趕緊道:“哎呀,你們關心皇上是應該的,可是別當著人家小姑娘的面討論這種事情,瞧,都臊得人家擡不起頭來了。”

此時低著頭作害羞狀的阿寶心中無語凝噎,心說其實你們可以當她不存在的。

正德帝看了眼腦袋快要垂到胸前的阿寶,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確實是這個理,你們這些大男人可不許欺負人家小姑娘家。”

趁著這話題,戚貴妃忙示意女兒將阿寶帶出去玩。

七公主雖然很想將阿寶塞到自家二皇兄後院去發光發熱,可也知道不能急於一時,便帶著阿寶離開了。

等兩個小姑娘離開,正德帝與戚貴妃說了會子兒話,便帶著太子離開了。

戚貴妃絞著帕子,看向留下來的兒子,問道:“皇上怎地來了?”難道就是帶著兩個兒子到她宮裏逛一下就跑了?不帶這麽欺負黃臉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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